【瑞金】白痴

上篇:【雷安】暗恋者  

         ——

  (接上文私设超级多的暗恋者)

        (狼人杀背景下的凹凸故事?)

        (我是渣渣我是渣渣我是渣渣)

        (狼人杀身份牌有微调)

        (没有黑幻幻或者银爵的意思)

  ——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还真是……不折不扣的白痴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——

  格瑞同样不是凹凸村的人。

  他是被金和秋捡回来的孩子。

  这大概就注定了他本身性子冷,所以交不到朋友等等,也难怪会有这张牌。

  他的手套端端正正地戴着,又仔细检查了一遍金的手套,这才作罢。

  金永远像个小太阳,格瑞有时候都会奇怪,到底是哪里来的理由让他无条件地信任他人?他时常看着打打闹闹的几人有些不自在。

  直到那个叫安莉洁的少女来到之前,他们几个的生活算是比较平静的,毕竟真正的杀戮还没开始,他们甚至闲到每天晚上打牌。

  说起来这凯莉确实厉害,扑克随身带。

  这也不是她把把赢的理由。

  ——

  这是用生命玩的狼人杀,有两方阵营,神的阵营与狼的阵营对峙。

  只有其中一方彻底死亡时,另一方才能获得胜利,走出这片森林。

  格瑞始终记得,他们身份不慎暴露那一次,被狼包围时,群狼环伺的场景,金却喊了一句:“大家寻找一起走出去的办法不好吗?”

  “我一定会找到走出这片森林的办法!”

  逃脱后队伍里的气氛很肃穆,凯莉冷笑了一声转身走掉,紫堂幻垂着头不说话。

  是啊,金永远都是这样。

  越是这样,格瑞越是小心翼翼。

  ——

  格瑞时常发呆。

  知道了他自己身世的真相后,他就被抓过来了,原来他的生活里有历练,有温情,但最重要的是查询真相,可期待已久的真相揭晓后,他反而不知道要干嘛了。

  他不知道接下来要干嘛,但他知道他不想看着金死去,抑或是受到任何伤害。

  格瑞没有给金看自己的身份牌,并且叮嘱金藏好自己的身份牌。

  互相隐瞒,大概才能让他的守护更加纯粹。

  刚开始的时候他和金待在一起,捡到了奄奄一息的紫堂幻,收留以后他感激不尽,单纯的金留下了他。

  但他们都没有问紫堂幻为什么奄奄一息,所以紫堂幻掏出身份牌证明自己是【守卫】时,就连格瑞都没有怀疑。

  连身份牌都看到了。

  ——

  凯莉进队是谁都没有想到的,之前就有传闻森林里经常悄无声息地出现尸体,很多人怀疑是凯莉,甚至有人信誓旦旦地说看见了凯莉杀人。

  然而凯莉只是咬着嘴里的棒棒糖,笑着说:“谢谢你们收留我啦~”

  格瑞只是处处防着凯莉。

  ——

  金每天都要去森林里探索,找找有没有让所有人生还的线索,每次格瑞都跟在他后面。

  当前面突然有人窜出来的时候,金吓了一跳,而格瑞握好烈斩,顺便踢开了身后的一块碎石。

  对方一看就是一匹狼,毕竟他没有戴手套,整个人似乎已经处于一种疯疯癫癫的状态,看到人就想要飞扑加熊抱。

  某种意义上,他十分亲切……?

  “金,走。”

  格瑞拎着金的后颈,把他拉到自己身后,然后拉着他跑了几步。

  确定金真的开始跑了以后,格瑞毫不犹豫地挥刀,落刀。

  红色的液体溅起,格瑞的鞋面沾染了几滴。

  当金看到这一幕时,他沉默不语。

  金只是不说话,原本唠唠叨叨的他罕见地沉默,惹得紫堂幻状似关心的询问,和凯莉的挑逗。

  格瑞说自己去洗鞋,他确实该给金一些时间静一静。

  毕竟一直没有见过血的金,格瑞不忍心他沾上罪过,格瑞想要他干干净净一尘不染。

  所以带着血光的事,由我来做,你只要坚持自己,走出去就好。

  ——

  难得格瑞不在,凯莉甚至没有拆开糖果,而是对着沉默不语的金,一句一句地说着。

  “金,到底怎么啦~如果格瑞只是杀了人的话,你看我杀了更多人呢。”凯莉微微弯着眼说。

  “没事……我只是……”金忽然想到了什么,头更加低了。

  他绝对不会在格瑞面前露出这副表情,刚刚在格瑞走前他脸上一直都是微笑。

  紫堂幻忽然说:“金,我觉得……是不是根本不存在那种方法……”

  金猛地打断:“不可能的,没有死局,真的要死掉一半的人,那如果有重要的人在别的阵营……”

  “噢,所以金,你有?”凯莉略过了金的执念开始抓重点。

  “……”

  “也难怪,你身边好像就只有格瑞和我们几个,要是有什么别的重要的人,格瑞不知道的话,那倒是奇怪了。”凯莉的尾音微微上调,听起来有几分轻快。

  紫堂幻好像有些不自然,他说:“如果真的有的话……”

  “一定会找到的,一定会让大家都走出去。”金这么说着,那张身份牌好像在他眼前闪啊闪,心中有什么东西也冒了出来,他之所以这么执着,应该还是有着别的私心在里面的。

  那双好像装着整个星空的,眼睛。

  “笨蛋。”格瑞好像回来了,顺便敲了一下他的脑袋,力道不轻不重的,打断了他的魂飞天外。

  金捂着脑袋:“格瑞你怎么……好疼……”

  然后格瑞面无表情地伸出手,拨开了金的爪子,揉了揉刚刚敲的地方。

  一边说着笨蛋一边敲,敲完眼都不眨揉脑袋,凯莉只觉得眼睛痛。

  凯莉觉得自己也要去静一静。

  ——

  这静着静着出了事。

  凯莉身材小巧,是个女孩子,看起来古灵精怪,喜欢捉弄人。

  但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看着小巧的女孩子扛了一个人回来。

  无辜的蓝发少女坐在他们面前,格瑞只是冷冷地看着她。

  金则好奇地问:“安莉洁,你为什么要在头上戴柠檬片?”

  紫堂幻只是看了看安莉洁抱着的水晶球若有所思,眼底藏着阴翳。

  ——

  格瑞猛地坐起。

  梦里,金站在一片血泊中,神情薄凉,手中利刃刺穿了一个又一个人的胸膛。

  他两手托腮,倒是很少有这样茫然的时候了。

  格瑞不怕死亡,真相已经找到了。

  他也不怕杀戮,毕竟他为了金什么都干得出来。

  可是他在怕,怕什么呢?

  沉思片刻,格瑞看向一旁熟睡的金。

  金的睡颜他看过很多遍,每次睡得沉的总是金,睡相也不安分,一晚上翻来覆去,可恶的是无意识行为,第二天完全不记得。

  还是少年模样的金,脸上还留着许多稚气,五官犹未长开,睡着后安逸的表情,完全不具攻击性,头发盖在额头上,有几缕发半干半湿。

  盯着金的脸,格瑞不知道盯了多久,直到撑着身子的手有点发麻,他才慢慢躺下来。

  金对他而言,不只是从小到大的玩伴,抑或是绝望中的一缕光,而是想要一直走下去的……

  格瑞不敢想了。

  ——

  在银爵第一次出现时,大家都对他抱有极强的敌意,毕竟他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人。

  直到银爵无奈地举起双手,表明了立场,才避免了被围殴的命运。

  “我对你们,真的没有敌意。”

  ——

  那天突然下了一场雨,雨停后空气里都满是新鲜的味道,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湿润,凉意扑面而来。

  雨停了,天空还是灰蒙蒙的,给潮湿的森林添加了一抹阴沉。金在尝试把火生起来,未遂。

  “笨蛋。”格瑞一边说,一边把那截湿木拨开,换了一截因为藏在树冠下没有被淋湿的干柴。

  火生起来了。

  紫堂幻小心翼翼地把被雨淋湿的外套支在火堆旁边,凯莉则把糖纸扔到火堆中,塑料糖纸燃烧时噼啪几下,闪出几点稍纵即逝的火星。

  “金……?你说,真的会有大家一起走出这片森林的办法吗?”紫堂幻试探着问,已经过去这么久,但金几乎毫无进展。

  金还未开口回答,凯莉冷冷地开口,“我早就想说了,真要找这种方法也不急于一时,现在的问题是,我们之中出了一个叛徒。”

  安莉洁安静地坐在火堆旁边,抱着她的水晶球:“跟大家……不同阵营的人。”

  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格瑞终于开口,此刻他冷静非常,就像一个要排除异己的人一般,真的很像。

  “我们怎么知道的不重要,但结果是真的。”凯莉的声音没有轻佻,而是平静地说。

  如果这个家伙是因为相信金一定能找出和平道路,所以留在这里,那还好,如果是图谋不轨,那还真是个有趣的人物。凯莉这样想着,一一扫了一遍各人的神情,金惊讶地瞪着眼睛,格瑞的半边脸藏在火光映不到的阴影里,紫堂幻把一只手藏到背后,低下了头。

  “那……接下来怎么办?”紫堂幻的声音都有些抖。

  没有人能够回答。

  “如果……真的有那么一个人,我希望他能,相信我。”金突然说了出来。

  我一直相信着你的啊,金。

  ——

  “安莉洁,跑!”

  一声嘶吼穿透了半边森林,然而格瑞听不见。

  他的整个世界,空白了。

  ——

  金啊。

  曾经他一直以为自己会走在金前面,他会舍弃掉一切,甚至是自己的生命,去护他周全。

  但他完全没想到,他也不可能想到,金此时就躺在他的怀里,身体冰凉,前几分钟还在汩汩从胸前伤口流出的殷红,已经干涸成了暗红,再过不久,就会凝结成暗紫。

  无论是哪种颜色,都跟金耀眼得跟阳光一样的发色格格不入。

  格瑞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,他只知道呆呆地抱着金,血迹流到了衣服上,周围的人熙熙攘攘,一个女声的嘶吼尖叫,他都没有注意到,直到雨,下了起来。

  雨下得骤,而急,把周围的血迹冲得干干净净,人群急剧散去,格瑞才想起来要干嘛。

  他横抱起金,踉跄了一下,才站稳,那几个人不知不觉的离去,金的死亡,冲得他手足无措,他极少感到如此无力。

  雨下得急,而重,每打在身上一下都是钻心的疼和冷,恍惚间,在雨幕里,他看到一抹白影闪过,阴暗的雨天里看不清那人的皮肤,只看到对方的白衣。

  那大概是银爵吧。格瑞没去细思,也没时间给他细思,他只是竭尽所能护着怀里的金,雨点打在身上会疼,风刮过来是透到骨子里的冷,森林里没人,他不想打扰到金。

  几棵树之间围出一片空地,他顶着雨,小心翼翼地把金放在一棵树下,又用烈斩刨出了一个坑,被雨水淋透的土地松软,没费多少功夫。

  掩埋之前他最后看了一眼金,惨白的脸,面无表情。他眼前突然闪过一抹蔚蓝,像天空一样,还有灼眼如阳光般的微笑。

  格瑞惨笑了一声,雨水顺着耷拉的头发底下,打在早已湿透的衣服,或是土地上。

  有什么滚烫的东西顺着脸颊划过,他伸手想要抹去,然而滴到手上的时候,泪珠早已变得冰凉,和雨水混在一起分也分不清。

  他甚至到最后,惭愧得没敢触碰他的光。

  那一刻,他的整个世界,熄灭了。

  格瑞咬紧了下唇,到底是谁,能在他眼底下动了金?

  他首先想到的,就是凯莉。

  ——

  深邃的夜里,森林中静得可怕,突然是一阵脚步声、枯枝被踩断的声音,还有急促的呼吸声。

  那人沿着小路一气不停地向前跑着,似乎没有尽头的森林小径、身后追逐的脚步声,他在害怕,他不敢停。

  突然,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那人更怕了,脚下却灌了铅一般越来越沉重。

  追赶声停了。

  那人跑了几步,迟疑着停下,然而一把长刀飞到他面前挡住去路,刀身没进泥土里,像根木桩子一样。那人眼前一黑,跌坐在地面上,追赶的人一步步走来,挡在他面前。

  追者有一张如玉的脸庞,五官俊逸深邃,尤其那双紫色的眼睛被暗夜的阴影映得深了些,更加深邃。月亮是亮的,反射在他的银发上,有种不容侵犯的味道。

  那人害怕得发颤,正要求饶时,追者先开口,冷音在夜里寂寞地回响,让人战栗。那人听到追者的询问,只得老实回答:“最近……经常看到他在森林的西边出没……”

  追者不说话,也没有把刀从地里拔出来,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笛子,放在嘴边悠悠地吹响。

  笛声凄厉,悠扬,随着林间的夜风飘扬,撞击在树干上,弹出回声,风和笛声的回响,构成故人如泣如诉的愁肠。

  看着那人安详地在笛声中闭上了眼睛,沉沉睡去,格瑞放下唇边的笛子,拔出烈斩。

  西边……

  他心里,对于杀害金的凶手,已经有了答案。

  ——

  “格瑞。”

  再次听到少女的声音时,格瑞有过诧异,但很快平息。

  安莉洁浑身上下干干净净,没有一丝落魄的样子,她怀里抱着的还是那个水晶球,只不过神情落寞了些,眼底有些阴影。

  格瑞已经猜到了:“【预言家】,我知道你会来找我。”

  他身上的长笛,安莉洁的水晶球,都有所寓意,当凯莉肯定地说出“我们之中有个人是不同阵营”时,格瑞已经在猜,哪个人是【预言家】。

  于是,安莉洁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。

  “预言家为自己的失职来道歉,紫堂幻……是我唯一看错的角色。”安莉洁慢慢地说着,而格瑞等着真相来扣上自己猜想的最后一环。

  “我能看见人们的阵营,不过一天只能查看一个,于是我花了四天,把你们都看了一遍。”安莉洁镇定地说着,以旁观者,她的角度来叙述这件事,“我看出,你是第三方阵营。”

  “对,所以你就告诉了凯莉?但没有告诉她到底谁是叛徒?”

  “不……我把一切告诉了凯莉,我认识凯莉比你们想的要早……”安莉洁说到凯莉,突然低下了头,“于是她发起了盘问……”

  “并且想要我站出来承认?很遗憾,不可能。”格瑞从来不是莽撞的人,也不善于坦率地把性命交给旁人。

  但金不是啊。

  蓝发少女摇摇头,如同凝脂一般的肌肤透着几分不健康的苍白,吐出的每一个字却十分坚定:“我要说的是,在那天凯莉说出来以前,我单独找金说了这件事,但他一点也不意外,反而——”

 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,因为格瑞和她都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。

  格瑞沉浸在那句“反而”中,此时迅速反应过来,抓着安莉洁就跑,身后追兵越来越急,他索性停下,抽出长笛,低声对安莉洁说,“捂住耳朵。”

  他吹起了长笛,只是今天的笛声很急躁,跳脱,音韵跳动在枝叶间却绝称不上欢快。因为金的反应是料想之外的一环,他没想到,完全没想到,金早就知道了。

  也许……

  远处的脚步声停了,安莉洁看格瑞把笛子从唇边拿开,才放下捂着耳朵的手:“果然是第三方,【吹笛人】。”

  格瑞冰山似的脸色几乎动都没动:“对。”

  这才是他的本职,第三方身份【吹笛人】,夜里听到其笛声即会沉睡,次日醒来不会记得关于笛声的任何事,即被迷惑。

  当【吹笛人】成功迷惑了所有人,他就是胜者,可以走出这片森林。

  “难怪……金听到我说的话以后,他不意外。”

  仿佛是金站在她面前,重现情景一般,蓝发少女眯起了眼。

  “我早就知道了,关于格瑞的事。一直在寻找走出这片森林的和平方法,因为格瑞绝对不会让我听到笛声。”

  金发少年说这话时,眼中透出难得的冷静与理智,那是他不为人所知的一面。

  为了守护自己的好友,他所付出的努力。

  可是金啊。格瑞心想,我其实不值得。

  他心里刚冒出这个念头,就被安莉洁打断了:“值不值得,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。”

  ……为什么她能知道我在想什么?

  好在安莉洁继续往下说:“但凯莉说了出来,她不希望大家没有任何警惕性,尤其是金。”

  “但一旦说出了那样的话,就一定会有某些人开始心虚。”格瑞的声音压得极低,他在压抑他不为人知的一面——是格瑞罕见的愤怒。

  蓝发少女平静地说出事实:“是紫堂幻。”

  “他用了什么办法……让你看不出来?”

  “他应该是【隐狼】,”安莉洁迟疑着,显然这也是猜想,“他杀了人后才能被我查看出来,是在他杀了金之后。”

  格瑞抓着笛子的手猛地一紧,呼吸不过来,他起身向安莉洁致谢:“至少……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。”

  告诉我,金其实……

  他还是不敢想,因为金已经不在了,那始终是一个遗憾,无论那份感情曾经多么美好,那也只是美丽的遗憾,永远无法完满的月牙。

  格瑞转身要走,身后,蓝发少女说:“这是我应做的,小心银爵,还有,金很爱你。”

  脚步猛地一顿,格瑞未曾想到,这话被戳破,居然是从旁人口中。

  如同晴天霹雳一般,格瑞掩饰自己的失态和眼泪,他大步向前走。

  长久以来他一直以朋友的身份自居,原来这也是错过吗?小心翼翼不敢戳破的,一直是他吧?他们两个都太胆小,以至于那层窗户纸,一直在,明明薄得吹弹可破,在他们面前却是天堑一般的鸿沟。

  对不起啊,金。

  ——

  大概是转换阵营的缘故,紫堂幻的发色变黑了,瞳孔也深了许多。

  难怪,不敢在他们几个面前露面。

  格瑞倒是没费多大劲就抓住了他,当烈斩横到紫堂幻脖子上时,他一点也不意外,好像又很不甘地说:“安莉洁她……告诉你了?”

  “早就猜到了,在你毫不犹豫直接掏出身份牌时。”

  原来如此……根本不会有人毫不犹豫掏身份牌……真正表明阵营的,从来都只有手心的三角形。

  “【隐狼】,瞒得很好,甚至瞒过了我。”

  “呵,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我说最后一句……”紫堂幻将将要开口时,格瑞毫不犹豫地切了下去。

  手快,刀刃深入皮肉,即将碰到动脉,差一点时,突然停了下来。

  一道锁链,铁质的锁链,一端挂着尖尖的刃,就那样,刺穿了格瑞的胸膛。

  正好让他掖在胸前的长笛断裂。

  格瑞只是在感受到痛楚那一刻停了下来,而后,便强忍着、咬着牙,将烈斩深深地嵌入对方血肉。

  意识湮没的一瞬间,是另一根穿过他手腕的铁链,以及,

  金啊。

  他听见紫堂幻倒地的声音,想确定对方的死亡,却失去了再动一下的力气,只能够把眼睑再抬起一点点。

  那一刻,他的整个世界,灰飞烟灭。

  ——

  在几天后途经此地的骑士先生,手中已经出现正三角的骑士先生,看见了格瑞的尸体。

  他的尸体,有一只手的手腕已经被贯穿,而那只手上,手套有一个豁口,正好露出了其中,在不久以前还存在于骑士手心的形状。

  还有一把从他怀里露出来,已经断裂的长笛,以及胸前通透的伤口。

  骑士先生没有时间埋葬,他只能将格瑞睁开一条缝的眼睛合上,慢慢默哀了一会儿。

  听到身后响动,骑士知趣地走掉了。

  不久,那一片森林又一次人声鼎沸。

  ——

  “很奇怪……到底为什么……”狼阵营的带头的人物感到好奇,明明杀掉了雷狮口中的安迷修,但安迷修分明是狼的阵营,手心有着正三角。

  这时候银爵带着浑身的伤,跌跌撞撞走过来,一步一个血脚印,他用嘶哑的、最后的力气喊道:“是金!!”

  带头人物惊愕:“他不是早就……等等,这只黑鸟是你的?”

  小鸟扇扇翅膀,对着那群人指了指金的方向。

  等他们赶到那里时,眼前景象使人诧异。

  已经有一部分人在尝试杀死金,但一旦靠近,便被他用手中黑色的刀刃刺中要害,于是没有人能靠近他。

  金就站在那里,白发红瞳,站在格瑞身边,眼中满是杀意和煞气。

  “他死了!!大家都看到了!”

  没错,格瑞怀里的尸体当初引得许多人围观,所以金死亡的消息不胫而走。

  但金站在那里,就站在格瑞尸体的旁边,如今这对发小的生死局互换,感情却依旧惺惺相惜。

  他看到各位狼人的到来,白发的少年嘴角弯起一个弧度,毫不犹豫地扯下手套,举起了有着标记的手。

  那才是他们一直在找的漏网之鱼。

  仍有人在尝试,然而这个金跟那个蓝眼睛的天使不一样,从他手中抛出的利刃准确而无情,一击致命。

  情急之下大家都不敢靠近。

  然而在这时,本就重伤的银爵来到了这里,他的伤口似乎已经止血,很勉强地站着,却站得笔挺。

  “是,格瑞是我杀死的。”银爵平静地说,“你是【白痴】吧,死而复生的角色。”

  不等众人琢磨这是不是在骂人,金手中的利刃果然向他飞来,利刃准确地刺入了银爵的胸膛,银爵喃喃了什么,然后满意地笑了。

  黑色的小鸟趁着这空当,迅速地、如一支箭一般冲到金的脸上,啄掉了金的眼睛。

  狠辣、不择手段。

  终于狼人们围了上去,有几个人还不忘扶住银爵。金失去了他的眼睛,即便如此手中的利刃还是击退了不少人,然而失去眼睛的星星终究还是坠落了。

  他的血液一点、一点地流失,最后他凭着本护住了格瑞的尸体,全凭本能。

  金直到死去,也没有让旁人,再碰一下格瑞。

  ——

  他们曾是彼此的光,他们也互相守护彼此。

  也许他们之间始终存在一层窗户纸,但如流星般转瞬即逝的美好,总会深刻烙印在这世间。

  美得令人扼腕。

  爱得深入骨髓。

  ——END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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